陈粟大军开口要1万套棉衣,我拿40条枪换了个寂寞
陈粟大军开口要1万套棉衣,我拿40条枪换了个寂寞
1947年的秋天,豫皖苏这片大平原上,空气里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味道。我们这些在宿蒙县跟敌人“躲猫猫”的同志,心里头那根弦是天天紧绷着。
可就在9月27号那天,怪事发生了。底下有同志跑来报告,说盘踞在白沙集的那个硬钉子,国民党的据点,里头居然人去楼空了!连带着浍河沿线那帮土顽(地方反动武装)也跟蒸发了一样,不见踪影。
这到底是咋回事?大伙儿心里都犯嘀咕,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。有人说,管他呢,趁这机会发动群众,赶紧去把敌人的炮楼工事给平了!也有老成点的同志摆手,说别急,小心是敌人使的空城计,就等着我们钻口袋呢。
那几天,真是觉都睡不踏实。
到了29号晚上,中秋节的前一天,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,亮得跟白天似的。我们几个人趁着夜色赶路,从坛集转移到张集南边一个叫小余家的小村子。说实话,这秋高气爽的,夜里行军不累人,倒像是散步,凉风一吹,舒服得很。
刚在一个老乡家安顿下来,大伙儿正合计着明天过节,上哪儿弄点好吃的改善下伙食,突然,西北方向的村庄里,狗叫声成片地响了起来。那声音由远及近,越来越密集,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我们赶紧派人摸过去侦察。没一会儿人回来了,气喘吁吁地说,看着像是咱们的队伍,黑压压的一大片,要是土顽,绝对没这个阵仗。
话音刚落,一阵沉闷的“嗡嗡”声就压了过来,那不是人说话的声音,是成千上万双脚踩在大地上的共鸣!我们几个不敢怠慢,立马集合起来,深更半夜的,万一被敌人包了饺子可不是闹着玩的。我们一口气往东南方向的朱井淮庄猛跑。
第二天,也就是9月30号,天刚蒙蒙亮,我们又派人去打探。老乡们都说,是北边过来的“老八路”,一眼望不到头!我们这才放下心,赶紧派人去联络。
这一联系上,好家伙,来的竟然是陈毅、粟裕麾下的华野四纵!他们正在找我们地方上的县政府。我二话不说,立刻赶过去接洽。见到十师的一位首长,他拍着我的肩膀说,陈粟大军已经全面挺进豫皖苏,他们的任务,就是拿下蒙城县城!
他向我打听城里敌人的情况,还要我们派个熟悉路的向导。当天夜里,四纵十一师就对蒙城发起了攻击。城里的守军估计早就吓破了胆,压根没敢抵抗,连夜就溜了。
这是我们第三次收复蒙城。10月1号一大早,我们跟着大部队进了城,直接住进了原先的国民党县政府大院。
说起来,我已经有整整八年没回过这座城了。这八年,炮火连天,风里来雨里去,多少个夜晚,在战斗的间隙,我和战友们围着篝火,畅想着革命成功后的样子。没有压迫,没有剥削,人人有饭吃,有书读,过上好日子。
这次进城,虽然时间短暂,但街上的一切都在告诉我,那个理想,真的不远了。
城里的商铺纷纷开门营业,老板们站在门口,脸上挂着既好奇又欣喜的表情,打量着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。十一师的师部设在青云街,我一路走过去,看着街上那些被岁月磨得坑坑洼洼的石板路,看着那些熟悉又有些破败的店铺门脸,心里头五味杂陈。
城中心那座巍然耸立的宝塔,还是老样子,默默地注视着这座古老的漆园小城。
到了师部,见到了首长。他们告诉我,为了执行中央的战略反攻任务,主力部队要不断运动,在外线大量消灭敌人有生力量,所以下午就得出发,去执行新的任务。他们要我们地方上做好宣传工作,安抚民心,然后也得随之撤离。
我们领了任务,立刻在南大街和北大街开了两次群众大会,告诉老百姓,我们已经从防御转入反攻,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!同时,也宣传了党的各项政策。
考虑到大部队走后,国民党很可能会杀个回马枪,为了不让商户们吃亏,傍晚时分,我们拿着银元,挨家挨户地把部队白天用出去的北海票(解放区货币)给兑换了回来。做完这一切,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蒙城。
大部队走了,但故事还没完。蒙城往北,是通往津浦铁路东边的要道,战略位置极其重要。不久,华野三纵也转战到了我们这片区域。
三纵的任务更绝,就是死死地拖住国民党五大主力之一的整编十一师。这个整编十一师,师长是黄埔悍将胡琏,装备精良,作风强悍,是蒋介石的心头肉。三纵就像个技艺高超的斗牛士,牵着胡琏这头“猛牛”的鼻子,在淮北大平原上来回兜圈子。
他们从西阳集、小涧一带过了涡河,到蒙城北边宿营。胡琏的部队气势汹汹地跟上来,双方的掩护部队噼里啪啦地打到黄昏。第二天,三纵拔腿就走,胡琏又在后面紧追不舍。三纵就这么带着敌人在津浦路东西两线来回穿插,一边给刘邓大军等兄弟部队创造歼敌机会,一边把敌人引到对我们有利的战场。
这种大兵团外线作战,最头疼的就是后勤。我们部队从山东根据地出发时穿的还是单衣,转眼到了10月中旬,天气一天比一天凉,可棉衣还在千里之外的后方,中间隔着敌人的重重封锁线,怎么运过来?
一天,三纵司令部的首长把我找了过去,当时司令部就驻在坛城东边。首长开门见山,面色凝重地跟我讲了部队的棉衣问题。几十万大军在外线作战,总不能让战士们穿着单衣去跟敌人拼命吧?
他给我下了一个任务:要求我们宿蒙县,在半个月内,筹集一万套棉衣!
我听完心里咯噔一下。一万套,半个月?我们宿蒙地区刚收复,人心还没完全稳定,要钱没钱,要人没人,这任务简直比登天还难。可看着首长布满血丝的眼睛,我没半点犹豫,一口就答应了下来。困难再大,也不能让野战军的兄弟们挨着冻去打仗!
谈话的时候,我脑子一转,顺势也提了个要求。我说:“首长,我们地方部队装备太差,您看能不能支援我们一些多余的枪支弹药?”
政委听了,让我去政治部找刘春主任。我向刘主任详细汇报了地方上的困难,他非常干脆,当场就安排人给我们调拨了十多挺轻机枪,还有四十多支步枪。
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大丰收!这批武器对我们来说,简直是雪中送炭,是了不得的财富。
回来后,我们立刻在全县进行了紧急动员。布和棉花,都可以折价抵扣公粮。那段时间,真是把人给忙疯了,几万斤棉花,几十万尺布,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凑齐,谈何容易。
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征集物资时,三纵第二次路过我们这里。他们派人传来消息,说后方的棉衣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转运过来了,原先分配给我们县的任务,取消了!
听到这个消息,我们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虽然白忙活了一场,但心里头却是甜的。
说句心里话,陈粟大军的这次挺进,对我们豫皖苏地区的影响,实在是太深远了。它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一场胜利,更像是一针强心剂,彻底改变了整个地区的革命形势。群众亲眼看到了我们解放军的强大,装备不比国民党差,人数更是望不到边。过去那种“国民党迟早会打回来”的疑虑,一扫而空。我们这些在地方坚持斗争的干部,腰杆也挺得更直了。事实证明,只要我们和群众站在一起,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,我们用行动赢得了信任,也迎来了这片土地上新的革命高潮。
